白眉鹰王殷天正的父亲殷浩然,曾多次义助襄阳,与郭靖、耶律齐并肩作战,对“降龙十八掌”非常熟悉。
襄阳城破,三年后耶律齐重现江湖。众人都认为耶律齐已叛变,到处追杀于他。独殷浩然坚信此事背后另有隐衷,并最终查明真相,还耶律齐一个清白。
为感谢殷浩然,耶律齐将空明拳的要义相传,使殷浩然一味刚猛的鹰爪功变得刚柔相济,不但本人成为一流高手,殷家也一跃成为一流武学世家。
殷天正天资聪颖,青出于蓝。殷浩然曾为殷天正讲述襄阳往事,并为他试演“降龙十八掌”,虽徒具其形,但殷天正已铭记在心。
殷家本是中原人氏,以一手“鹰爪功”名震河洛。殷天正的远祖殷学义,曾随王重阳起事抗金,身受重伤。义军失败后,王重阳避入古墓不出,殷学义为免金人报复,于是拖着伤躯,举家迁至苏州。
殷天正的父亲殷浩然,少年热血,急公好义。十八岁时,殷浩然武功初成,便应神雕大侠杨过的号召,与一众武林豪杰义助襄阳。当时,杨过借着为郭襄庆祝十六岁生辰的名义,带人歼灭了蒙古人两千人的先锋队,并将他们的耳朵全部割下,送到襄阳。殷浩然就在其中。
襄阳大战后,杨过偕小龙女退出江湖,不知所踪,但殷浩然仍多次到襄阳出力,与郭靖、耶律齐等人并肩作战。战场上,郭靖、耶律齐凭“降龙十八掌”大发神威,给殷浩然留下深刻印象。
1272年冬,蒙古大军包围襄阳,局势危急,殷浩然多次带人冲击蒙军,试图将物资送入襄阳,均以失败告终。数月后,襄阳失陷,郭靖、黄蓉等人壮烈殉城。殷浩然当时因伤病交加,卧床多日,当他听到这个噩耗时,忽然吐出一大口鲜血,昏死过去,三日方醒。
三年后,本应死在襄阳的耶律齐重现江湖,同时出现一个传言,说耶律齐已投降蒙古,这次是为了替蒙古主子收服丐帮。一时间,耶律齐成为过街老鼠,人人喊打。消息传到殷浩然耳中,他的第一反应,便是耶律齐绝不可能背叛,此事背后必有隐衷。
半年后,殷浩然在君山一个山洞中找到了耶律齐。此时,耶律齐已因为和丐帮中人多次发生误会,又不肯对昔日的兄弟下死手,以致身受重伤,命在旦夕。殷浩然一见到耶律齐,立即为他运功疗伤,才使耶律齐捡回一条性命。
耶律齐告诉殷浩然,当日襄阳城破,他本想一死了之,没想到被一蒙古军官拦下。这军官不是别人,正是曾和耶律齐并肩抗敌的宋将刘整。进了蒙古军营后,耶律齐大骂刘整背宋降元,是汉人之耻。刘整却叹着气说,当日他是为奸臣所害,为保性命,才不得不降。
耶律齐继续质问刘整,既然是不得已而为之,为何又为蒙古大汗献计,“欲灭大宋,先取襄阳。欲取襄阳,先下樊城”?若蒙人不用此计,襄阳又岂会如此轻易失陷?刘整闻言沉默良久,才说事已至此,无话可说。这次阻止耶律齐自尽,只是为救一个昔日同袍的性命,别无他意。耶律齐听后,冷笑不语。
此后,刘整只是将耶律齐囚禁,并没对他提出什么要求,反而经常找他倾诉,说一些蒙古权贵如何排挤于他,自己如何不得志之类。刘整说得多了,耶律齐生出一个想法,便劝刘整以音律自娱,排遣愁怀,暗中却要以此要了他的性命。
刘整不知有诈,便向耶律齐讨教,耶律齐便传了他一些箫技。刘整初学之后,觉得果然有些效果,加上他越来越受排挤,便渐渐沉湎其中,日日箫不离口。有时甚至将耶律齐放出来,两人饮酒吹箫,狂歌度日。当然,耶律齐还是全副镣铐在身,无法逃脱。
不过,耶律齐曾跟朱子柳学过“一阳指”,被捕后日日修炼,一年后已有小成。后来,耶律齐每日用“一阳指”指力灼烧手足镣铐,近两年后已将镣铐某处灼至非常之薄,轻轻一挣便可挣断。
耶律齐被捕近三年后,一日清晨,刘整找耶律齐倾诉,说他定下取鄂州之计,首帅伯颜虽然采用,却不想他立下大功,因此让他在东翼掩护中路主力,自己则率军渡江入鄂。刘整悲叹:“首帅止我,顾使我成功后人,善作者不必善成。果然。”
当夜,大军扎寨无为城,刘整辗转难眠,起而吹箫。耶律齐听到刘整箫声中愤郁难平之意,心想时机已到,便也取出身边的竹箫。对此,看守的狱卒早已习以为常,并未阻止。殊不知,耶律齐这一次吹的,竟是刘整的催命之曲—“碧海潮生曲”。
原来,耶律齐出身世家,文武双全,于音律颇有造诣。他与郭芙成婚之时,曾与郭芙合奏一曲“凤凰于飞”,令在座的黄药师大为称赞,还传了他这首“碧海潮生曲”。这首曲子,连周伯通听了都差点儿入魔,李莫愁更是听得口吐鲜血。耶律齐的造诣自然远不及黄药师,但刘整也不是什么高手,结果一曲未了,他已七窍流血而死。
刘整死后,耶律齐被移交伯颜军中。途中,他找机会挣断镣铐,跳入汉水逃生。其实,耶律齐本已了无生趣,只想到襄阳凭吊一番后,便自我了断。但他逃出后不久,便听到了自己叛变的谣言。他可以去死,却不能带着这个污名去死,于是他来到丐帮君山分舵,想让兄弟们为他正名,结果他刚出现,便遭遇十几名帮众围攻。
这些人出手狠辣,招招夺命,但耶律齐面对昔日兄弟,却处处留情,不肯下死手。如此此长彼消之下,耶律齐自然吃了大亏,重伤而逃。
说到这里,耶律齐喟然长叹,说想不到丐帮中人不信他,殷浩然却救了他。殷浩然说,耶律帮主被捕三年,却没听说哪一处丐帮分舵被查,也无一位武林被追杀,便是明证。耶律齐说,殷兄弟是个明白人,可惜丐帮兄弟不这么想。
殷浩然说,耶律帮主杀死刘整之事,常人听来太过匪夷所思。为今之计,只有找到刘整的亲兵或狱卒,或可证明一二。耶律齐说,丐帮兄弟一见我便刀剑相加,根本不给我辩白的机会,此事也大有蹊跷,但我现在不方便去追查,此事还需殷兄弟帮忙。
两人又商议了一番,最后决定兵分两路:耶律齐去寻找刘整的亲兵和狱卒,殷浩然去查明丐帮的情况。分别时,耶律齐对殷浩然说,殷家“鹰爪手”刚猛无比,天下罕有匹敌,但正所谓“刚不可久”,一旦遇到高手,难免久战之下,后劲不足。接着,耶律齐将“空明拳”“以虚胜实、以柔克刚”的拳意传授给了殷浩然,嘱咐他注意在“鹰爪功”中加入柔劲,使其更上一层楼。
三个月后,殷浩然查明,丐帮中人并非全然认为耶律齐已背叛大宋。事实上,坚持这种想法的人,只不过占了半数。此外,相信耶律齐的人占了三成,剩下的人都是半信半疑,摇摆不定。耶律齐当日在君山分舵遇到,恰好是坚信耶律齐已经叛变的那些人。
其实,出现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,还在于帮主之位。耶律齐被捕后,丐帮帮主之位一直空缺,由四大长老共同决定帮中大事。这四大长老之中,徐长老和吴长老二人有意争夺帮主之位。其中,徐长老为人城府颇深,他为了得到帮众的支持,便在江湖中散布消息,说耶律齐已投降蒙古。
徐长老知道普通帮众以己度人,肯定会相信这个传言,吴长老为人刚正不阿,不但自己不信,反而会驳斥那些轻信谣言的帮众。如此一来,帮内大多数人都会站在自己的一边,帮主之位已是他囊中之物。当日,耶律齐到君山分舵,恰好遇到徐长老带着一众心腹在商议要事。他们一见耶律齐,自然分外眼红,恨不得立刻置其于死地。
这一日清晨,徐长老宿醉初醒,便有一名手下来报,说耶律齐已找到人证,可以证明他并未投降蒙古,所幸那名人证已被拿下,正送过来。徐长老闻言一个激灵,刚想说什么,就见一人被带了上来。那人自称王三,是跟着刘整一起投元的亲兵。王三说,耶律齐被抓之后,一直被关押在牢中,和刘整见面也都是讨论音律,并没有泄露半分大宋虚实,出卖一个武林志士。后来,耶律齐还趁着大军转移,跳水逃生。
徐长老问王三,耶律齐给了他什么好处,让他说这些话,或者他是否遭到了胁迫。王三说,这次耶律齐为了找他,被蒙古人射中三箭,中箭处都是要害,就算是苦肉计也没这种苦法。徐长老大笑,说耶律齐怎么做的不重要,只要你在丐帮所有兄弟面前,指证耶律齐已投降蒙古,我便饶你不死。如若不然——
他话音刚落,室内四面“墙壁”忽然向后倒下,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大堂的中央,四周都是丐帮弟子,其余三大长老赫然在座。而坐北朝南的大座上,正是许久不见的耶律齐!
徐长老大惊之下,立即出手如电,抓向身前的王三的咽喉。不想王三嘿嘿一笑,如一条游鱼一般滑到了他的身后,右手反扼住了他的咽喉,劲力微吐,逼得他一动不敢动。
原来,耶律齐十日前已将王三带回,但在殷浩然的建议下,耶律齐密会了吴长老和其余两位长老,并设下巧计,使徐长老在众人面前露出真面目。而制住徐长老的王三,自然也是殷浩然假扮。
至此,耶律齐一事已真相大白。接着,耶律齐召开丐帮大会,当场以帮规处置了徐长老,并将帮主之位传给了吴长老。
吴长老高举打狗棒,丐帮弟子一一上来向他吐口水。在耶律齐的请求下,殷浩然扶着他慢慢离开。殷浩然惊讶地发现,耶律齐面色灰败,内息全无,已到了油尽灯枯之际。耶律齐艰难地笑了笑,对他说,襄阳城破之日我就该死了,况且,只有死了,我才能得到真正的清白。
此后,殷浩然苦练“鹰爪功”,终于将耶律齐传授的“空明拳”拳意融入其中,使这门功夫变得刚柔相济,威力倍增。此前的“鹰爪功”,招数多以伤敌为要。改良之后,“鹰爪功”多了很多小巧灵活、制敌为住的招式。于是,殷浩然将其改名为“鹰爪擒拿手”。
随着殷浩然武功的飞跃,殷家也随之水涨船高,跃居一流武学世家之列,无数豪杰纷纷来投。
殷浩然的儿子殷天正,武功青出于蓝,谋略也超过了父亲,日后成为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“白眉鹰王”。
殷浩然传授儿子武功时,难免会对他讲一些往事,演练一下郭靖、耶律齐的“降龙十八掌”。“降龙十八掌”招式简单,巧妙全在用劲使力,殷浩然演练的不过徒具其形。不过,因为这门武功的名头实在太大,殷天正只看父亲演练了数遍,便已经牢记在心。
这就是殷天正能看懂“降龙十八掌”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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